未见花名 11

潘多拉之盒   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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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乱过后,百废待兴。宏观伟业内部大洗牌,为了不被刘晓东的事情牵连,以刘恒仁为主的老资格派将他在股东除名,彻底清算一波。断腕求生,但也差不多把人逼到死地,也许这就是资本重利轻情的本来面目。


为了平息事态,不仅把所有锅都甩给了残废的刘晓东还有出逃的张国涛,还以刘增艳的名义成立了妇女联合基金会,为需要社会上的需要帮助的女性提供法律援助以及相应的物质资助,以帮助她们获得合法权益,走出困境。打一巴掌,再一颗糖,这是资本惯用的手段,赚够了钱做公益以博美名。真不真心重要,重要的是有很多人都得到帮助。刘增艳是这么想的,所以她并没有反对,还很乐意充当基金会的名誉主席。




刘晓东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事情一出,当初追随他的人都跑了差不多,剩下的该进去的都进去了,事发多日,竟没有一个人来看过他。


刘增艳抱着一束花进来,放到了床边的柜子上,小心地整理着。

“怎么,你来看我笑话了?”

“不行么?”

“呵,还真是树倒猢狲散啊,平日里花团锦簇,现在门可罗雀,我刘晓东活的可真不值。”


“没必要,你要习惯,人都是这样的。”

“说吧,今天来是想送我去监狱么?”刘晓东翻了一身,背对着刘增艳,“我告诉你,想都别想!”


“你觉得你现在还有资格和我斗吗?”刘增艳掰掉一株百合的根茎,扔到了垃圾桶里,重新整理了花瓶,举起来转一圈,表示很满意,“其实,你没必要非要和我死磕,你该让让,早就海阔天空了。但可惜,你蠢,非要听信张国涛的话走极端,结果呢?”

“呵呵呵,他不是好人,你也不是什么好人。”


“算了,不想和你浪费口舌。”刘增艳掏出一份协议仍在床上,“今天是六叔公让我来的,这是股份转让书,你签了吧,日子也会好过一点。”


“做梦!”刘晓东挣扎着坐起来,但还是以失败告终,愤怒地将协议撕碎朝刘增艳扔过去,“我刘晓东被人支配了一辈子,现在我想做我自己。”


“做自己?这世界上有多少是在真正做自己。”刘增艳笑笑,拿起包准备走,“哦对了,还有一件事,我帮你申请了法外就医,从明天起,你就搬去思铭疗养院住吧,那里有专业陪护,环境比这里好。”


刘晓东看着刘增艳潇洒离去的背影,一时间之前不知道说什么:恨,也不是;感谢,也不是,或许还存在愧疚吧。









警局里,马玉灵嘴里咬着一支笔,眼睛看着电脑发呆,空白的文档里只有一个大字标题:924北沟码头枪击事件汇报。


“救命啊,宁轲,这到底要怎么写啊!”

“照实写啊。”

“前因后果呢?就写我们接到报警,北沟码头持枪绑架吗?”

“不然呢?”


马玉灵知道这件事是冲着刘增艳去的,段艺璇肯定也是因为她才去的,至于为什么,她也不知道,段艺璇回来后什么都没说,其他人好像默契一般,谁都没有问及。


“你说,是不是我姐又发现了什么,才去找刘增艳的啊,正好遇上了绑架。”

“不知道。”

“诶,你要不要那么冷酷那么拽。”马玉灵把嘴上的笔拿下来往宁轲砸去,站起来朝其他人喊:“你们是不是都知道什么?为什么都不告诉我!”

“你安静一点,不要问那么多,该写什么就写什么。”


赵天杨低着头正烦着怎么帮段艺璇瞒过她私下偷偷调查刘增艳和兴易信贷的事,被马玉灵一吵,没了兴头。其实除了赵天杨知道以外,宁轲也觉察到了,但按照她的性子,是不愿意多事的,闷着更符合她一贯作风;彭嘉敏因为去兴易信贷贷款还有夜总会的事,大致也是知道内情的。就连马玉灵口中的傻大个李慧,看到天晚上牵着手出现的两个人,都猜出了一二分,唯独马玉灵天真的像一个局外人。




“各位,都过来一下。”

段艺璇走进办公室,拍了拍手,所有人的目光都往她这边看。清了清嗓子,“今天我要宣布一件事。”

“什么事?”


所有人都期待着她说的是个好消息,只有赵天杨捏住了衣角。


“由于此次案件侦破不力,我已经向张Sir提出辞呈了,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和付出,之后会有更厉害的警官来接任我的位置,你们可都要给我好好表现啊!不要丢了我段艺璇脸哦。”


一时间炸了锅,所有人都面面相觑,都在询问为什么,只有角落里的赵天杨暗暗叹了口气。


“凭什么?”

“对啊,凭什么?凭什么要让你走!”

马玉灵和宁轲几人气不过,准备去找张荣升理论,都被拦下来,段艺璇摇摇头:“我做的事,自有我的理由。你们老实听话就行,嗯?”


段艺璇拍拍马玉灵的头,回到自己办公室收拾东西。马玉灵透过玻璃看着她的没落的身影,后槽牙紧紧咬住,流下了不争气的泪水,大喊一声:靠。转身出了警局。




“别打了,你手折了那棵树都不会倒。”

“你到底是为什么啊?”

段艺璇笑着摆摆手,“我有些事想不通,等我想通再说吧。”









刘增艳这边,虽然经历了那么大事,但好在有惊无险。当她从医生处获悉,刘宏伟很大情况是醒不过来的时候,心里痛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平静。 拔出横在眼前的两根刺,道路倒是平坦多了。刘增艳知道分寸,懂得枪打出头鸟的道理,当初如果不是刘晓东强行想要上位,而是她,估计下场也不会太好看,顺水推舟推了刘晓东一把,倒是先学会了教训。


“增锅,我还是不懂你。”

“什么不懂?”


王秋茹抱着双手看着刘增艳直摇头,“现在你已经有了公司这么多股权,理应让你做董事长啊,为什么你要让给六叔公啊。”

“秋茹啊,我就说你还小。”

“哼,又来这套。”

“我说过了,我对公司经营不感兴趣,我也没经验。目前公司还有一堆烂摊子等着收,我可不想去吃力不讨好的事。另外,你知道我现在应该避避嫌吧。”

“话是这么说,但是你就一点都不想吗?”


说不想是假,刘增艳耗费那么多精力,布下这么大一个剧,不光是搬倒刘宏伟和刘晓东,给自己母亲报仇,更多的还有自己的野心。凭自己的学识、能力和手段,刘增艳都不输公司里还有家族里的任何一个人,至于经验只是时间问题。可惜刘宏伟就是看不上她,厌恶她母亲连带厌恶她。就因为她是刘菲二婚生的?这不是她的错,她无法选择。从小放养,正好练成她独立自主的魄力;无人关注,正好让她有机会结交到很多意想不到的人,比如说莫寒。比起其他豪门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只能作花瓶,刘增艳倒是实打实学了一身本事。


“想与不想,是我能决定的吗?”刘增艳喝了一口咖啡,这是她最喜欢的欧蕾咖啡,“我这不是让,是以退为进。再说,我还年轻,有的是时间等。”

“你该不是想把他们都熬死吧。”

“那也不是不可能哦。”

“哈哈哈哈哈哈哈。”

“董事长那个高危职业,还是让给想做的人去做吧,我闲着有钱花图自在,有时间多陪你不好吗?”

“切……我看你是想多陪陪那位警官吧。”


说到段艺璇,王秋茹看到她脸色变了,立马收敛试探性地问:“你们之间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有。”

“你别骗我了,那天你们两不是还好好的么?怎么过了还翻脸了?是不是她又捉到你什么把柄,要制裁你了?”

“没有啦,我就是感觉最近她好像在躲着我。我打了两次电话她都没接,也没来找过我,听警局里的人都说她最近在忙。”

“那一定是劈腿了!绝对!‘在忙’这种借口我都听过无数遍了,都是借口!”


刘增艳差点一口咖啡喷到王秋茹脸上,“妹妹,我们八字都还没有一撇呢,你说什么劈腿。”

“那就是移情别恋了。”

“好啦,随她去吧,我又不是她的谁,管那么多干嘛。”


“啧啧啧,我怎么听出了吃醋的味道。”王秋茹的眼珠在眼眶里转,小嘴一撅,一副搞事情的表情,“其实,人都是要主动的,不主动就没有故事。”

“主动?我还要怎么主动啊,难道去堵她不成啊?”

“我真是服了你了,我的傻姐姐啊。”王秋茹一幅不可思议的样子,对于如此直男的发言表示很不理解,“你硬件软件那里都好,样貌不差,身材更好,你就不能发挥一下优势么?就内个……你懂吗?”


“我不懂。”

“无语!”


刘增艳嘴上说着不懂,但表情是诚实的。想着那次帮段艺璇换药的时候,看得出来她身材挺不错的,又瘦又有肉,主要还有腹肌,摸上去感觉还不错……


“你在乐什么?不会是在想不可描述的事情吧。”

“我说你一个小孩子能不能别想那么多有的没的!好好学习去!”


刘增艳假装怒气,轻声呵斥了王秋茹。说是怒气也不准确,应该是被点破心思恼羞成怒。





“完了,段艺璇失联了。”马玉灵无奈地放下手机,“三天了,电话不接,信息不回。”

“她那么大一个人还会丢了不成,你就少操心吧。”

“我担心啊,昨天去找张Sir,结果人也不在,这西九龙怕是要变天咯。”

“什么?”李慧最爱八卦趣事,耳朵凑过来,“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内部消息。”

“去去,没有。心烦着呢。”



“别烦了,刚接到群众报案,有人在张国涛家门口看到一个可疑人。”宁轲走到桌前,穿上外套,一把拉过马玉灵,“别烦了,走啦!”




一个戴帽子的男人,靠在巷子的拐角处吸着烟,时不时往张国涛家里瞄。

“嘿,看什么呢?”


男人探头看到人,手里的烟头往宁轲脸上弹去,转身就跑,没跑两步被警察包围。人被带回局里,不管怎么问,都撬不开的他的嘴,几个人都在发愁。


“我去试试。”彭嘉敏将手里的资料一扔,往审讯室去,“把监视器都给我关了。”

“你,是想?”

“别问,你们知道就行,对于这种油条子,一般审讯方法没用,得用些手段。”

“不行!你这绝对不可以!”

“你还想不想让队长回来?”彭嘉敏握住马玉灵的手腕,坚定地盯着她,“要想弄清楚,就得这么做!”

“这……”

“三分钟!给我三分钟就行。”


局里没了主心骨,其他人一时没了主意,但彭嘉敏说的很认真,也就默认了。






“方桌,你三年前聚众斗殴将人打死,在收容所带了不到一年就出来了。”彭嘉敏手揣在裤兜里围着人转,“你之前不是跟着虹口飙哥的么,怎么转投张国涛手下了。”

“呵,这年头有奶就是娘,谁奶多我就跟谁啊。”

“嗯,看来张国涛给你不少啊,他让你干什么了?绑架?收债?还是灭口!”



方桌眉头一紧,大家都看出端倪,彭嘉敏继续说:“张国涛人已早跑了,你还在门口蹲他,看来你也联系不到他了。怎么,又被出卖顶罪了?”


“警官,你说的话我都听不懂。”

“不懂?”彭嘉敏一只手把方桌的头按在桌板上,另一手拿过一本五厘米厚的电话本狠狠摔在前面,“我给过你机会,别不识好歹。”


“你!你!”方桌有经验知道这是过去警方经常用的一种“手段”,有些慌了,“你敢动我!”

“你试试?”电话本压在方桌头上,彭嘉敏手里多了一把锤子,用力敲在桌上,发处很刺耳的声音,玻璃后面的几个人都捏了把汗。


“我告诉你,绑架、勒索、吸* 毒,这几条已经够让你蹲好几年牢了,我不介意多给你来几条,让你一辈子都出不来。”

“警官,我说我说。”


彭嘉敏松开手,把锤子和电话本扔到墙角,示意赵天杨把监控打开。马玉灵进来和她一起坐到了对面。

“说。”



“我之前不是捅死过人么,在收容所待着等宣判,后来有一天,张国涛来找我,说他能把我弄出去,让我帮他做事。一开始我根本不认识他,以为他是神经病,就没理他。”

“后来呢?”

“后来他真把我弄出去了。那我就只好跟着他了。”

“他让你做什么?”

“平时就帮他要账,恐吓当事人撤诉,打架之类。反正只要他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8月9号晚上你在那里?”

“记不清了。”

“给你提个醒,那天下大雨,陈克明在平阳山死了。”


方桌看了一眼彭嘉敏,叹了口气:“新闻上出了绑架案,他不知道从哪得到消息,就让我去找陈克明。我一直找不到,后面跟着你们警方找到了他的住所,然后我就报告给他了。那天晚上他让我开着那辆计程车在平阳山等他,等了两个钟头,他来了,还带着陈克明。”


“那会儿陈克明是死是活?”

“没注意,他从后备箱把人扛出来,放到计程车的驾驶位上,放了块冰在油门上,我两将车子推到我预先选好的线路上,放了手刹,车子就慢慢加速冲出去了,接着他让我把他的车开走,说事后给我一笔钱让我跑路,后来倒是他先跑了。”


“车子呢?”

“被我卖黑市里了。”

“除了这些事,你还知道什么?”


方桌一直在犹豫,彭嘉敏没有给他多余时间,“你现在说,我可以和法官说算你立功。”

“警官,这可是你说的啊。”方桌等着就是这句话,撸开袖子食指往鼻子下方摸了一下,“这个张国涛可不是一般人,他后面还有人。”

“你是说宏光伟业的刘晓东吗?”

“NO,NO。我说的是更大更黑的人。”


马玉灵和彭嘉敏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你怎么知道的?”

“有一天他让我去找他,我提前到了约定地点,看到他在和一群老外说些什么,接着被打了一耳光,后来我多嘴问他还被骂了。”


“这能说明什么?”

“那群老外里有个脸熟的人。”

“谁?”

“塔瓦,金三角大毒枭桑昆的手下。”




方桌后面说的那些话已经远远超出了重案组几个人的想象,这不是她们可以控制的范围。对于她们来说,知道陈克明死亡的真相,已经是获得重大进展了。至于意外收获,就等上面的人怎么安排了。



从审讯室出来,几个人对彭嘉敏的操作是赞不绝口,而她只是笑笑。


“要不这周末我们去段艺璇家找她吧,我们需要她。”

赵天杨的提议得到了全票通过。







辞职在家的段艺璇没有想象中好过。忙碌久了,突如其来的假期让她不知所措:每天睡到自然醒,醒了也不起床,继续睡,感觉要把之前的觉都补回来。饿了,起来点个外卖看着电影,喝着可乐宅在家里,谁的电话都不接,感觉要与世隔觉。


其实她知道这样的生活并不是她想要的,只是她还没有想到如何说服自己。躲在家里,躲着别人,也躲着自己:私自删掉经侦科的档案,包庇马玉灵和李慧等人已经违反了警察条例;外加纵容犯罪,放走了疑似杀害陈克明的凶手……这些都与她当初发过的誓相违背。她这么一个爱面子又正义感爆棚执着的人是绝对不会容忍自己的职业生涯出现污点,也让她无法再次直视自己是警察这件事。与其惴惴不安地等待被揭发的那天,不如激流勇退,保持最后的体面。


何况,她还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心中结出的是一个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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