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见花名 22

木马计   02


ooc   请勿上升














语言间的艺术,局外人总是格格不入。为了不让这荒唐的对话继续下去,莫寒果断打住。看到段艺璇气红的脸,刘增艳想笑又憋了回去,一把拉住莫寒的手,言语邀请曾航参加她们的聚会,将段艺璇两人排除在外。


“好啊,那我就不打扰了,你们玩得开心。”


段艺璇看了三个人一眼,没有给什么好脸色,拉起王睿琦出了门。今天真是时运不济,心情郁闷不说,还白遭别人挤兑,段艺璇可谓是要炸锅了。


两人都没有叫车,不约而同地选择走回去。走在无人的街道上,冷风吹在脸上,酒也差不多醒了。


“队长,你和那个人认识么?”

“和谁?”

“曾航。”

段艺璇冷笑一声,“他追过我你信不信?”




“真的么?”

“当然是真的,结果我被她拒绝了。你们说我是不是自讨苦吃。”

曾航毫不避讳和刘增艳莫寒说着自己过往的糗事,惹得她们阵阵发笑。


“你们知道这间会所的老板娘么?年纪轻轻的,掌握这么大一个盘子,真想看看她长什么样子。”

“你不见过么?”

“我是说她背后真正的老板。”


谈笑间,刘增艳发现曾航在有意无意地试探自己,索性也不装糊涂了,喝了一口酒,擦去杯子上的口红。

“你现在不就见到了,人就在这里啊。”





“他追过你?”

“对啊,他爸也就是现在警察处长助理曾伟祥,是我爸原来的上级,他和我年纪一样大,他高中追我,被我拒绝了。”

“还有呢?”

“还有?还有之前他和一群狐朋狗友犯事,落在过我手里,我记得其中有一个人被关进去不到一个月,聚众斗殴被打死了。”

“原来如此。”


段艺璇双手插在兜里,停下脚步,转头看着王睿琦。

“你到底想知道什么?还有,今天你怎么会来这里?”





“果然是你,我没猜错吧。”曾航一边鼓掌一边感叹,“圈里都在传美国回来的刘小姐有三把刀,刀刀都是要人性命那种。”

“哦?那三把?”

“眼刀准,投资理财一把刀;手刀快,做事干净利落从不脱泥带水;至于这第三把嘛,就是弯刀一样的美,这才最要人命的。”

“没想到,曾少爷这么会说话。”






在段艺璇的质问下,王睿琦将上次和马玉灵一起到Love会所调查遇到曾航的事情说了出来。

“你们怎不和我说?这孙子明摆着搞不到我,逮到机会就可劲欺负你们。”

“是小马不让说的,她说你已经够烦了,没必要再给你徒增烦恼。”

“还有呢?”





“听说刘小姐最近接了个大项目——特洛伊,那可是东欧的寡头,掌握着东欧国家近四成的天然气石油原材料供应,一旦拿下,整个香港,甚至整个东南亚的财富入口那可就都打开了。”

“曾少爷消息挺快的。”


莫寒一眼看出来曾航意图,独自喝着酒不说话。刘增艳显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点了一根烟吸了一口,拿着打火机在手里把玩。

“你今天是来替你老爸赚吆喝的吧。”






“其实,当天爆炸之前,我听到无线里发出了开枪的指令,小马应该也听到了,所以她大喊了一句‘不要’,接着肖图被打死,引爆了炸弹。”


事发突然,段艺璇当时没来得及细想当天的细节,王睿琦这么一说,仔细回顾起当天的安排。


“我当时通知飞虎队,已经告知他们肖图可能携带炸弹,不许他们随意开枪,至于狙击手,有安排也不意外,但未接到我的命令,他怎么会开抢?还是听了别人的命令?当天除了我们的人,还有飞虎队,EOD,大家线路都是共通的,我这边没有下命令,EOD的人都在楼下待命,是看不到天台的具体情况的。”

“你觉得飞虎队有问题么?”





被刘增艳戳破心思,曾航索性不装了。早在多年以前,曾伟祥利用职务之便,给一些企业留后们:他们给他送钱,俗称买路钱,他给他们铺路,又称通光路。曾伟祥手底下黑的白的人都有,可谓上行下效,反手云雨。之前的刘宏伟刘晓东如此,只不过现在到落在刘增艳头上而已。


曾航也不作无用之功。刘宏伟在时,每年一成,刘晓东创立兴易信贷的时候,每年都抽三成孝敬给曾伟祥,只增不减,算盘打贼精。Love会所开业时,老板娘沈小爱早就打过招呼,但曾航看得出这家店的老板另有其人,到今天总算见到真人。说是巧合,倒是一点都不假,毕竟一个巧合里,99%是刻意为之。


“说吧,想要多少?”

“明人不说暗话。”


曾航用手指沾了酒在桌上写了300,刘增艳在后面又添了个0。曾航挑了一下眉,“刘小姐这么大方。”

“大方但不是白给,我要你帮我做件事。”






寒风凛冽,段艺璇和王睿琦两人穿的有些单薄,受不住外面冻,进了一家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买了两杯热牛奶,坐下继续说。


“飞虎队的高天德高Sir,我和我爸是老同学,我从小就认识他,他不是那种会随便下指令的人。”

“你没有想过会不会有人占用了我们的频道给狙击手下的命令?”

“可能。”


王睿琦吹了吹热牛奶,喝了一口,双手紧紧握着杯子。


“爆炸第二天,我醒过来,想到了小马当时的反应,想着她是不是听到了或者看到了什么。后来我问了李慧前辈她们,结果她们都说没听到。一开始我怀疑是不是我听错了,但我仔细回忆过当时情景:我走到小马跟前还差一步时,她兜里的无线电发出了开枪的指令。于是我托小羊前辈帮我查了当时附近的几个无线信号,发现一个不属于警方的非正常信号。”

“所以,今晚你去了Love?”


王睿琦点点头,说完一直憋着的秘密,心里舒了一口气,反倒是段艺璇心里埋了颗疑影。

“目标是肖图还是你们?或者都是?”






曾航对于今晚的收获很满意,不枉费他花两个月时间摸出刘增艳的线索,一路追到Love。刚出Love的大门,一台黑色林肯停在跟前,上了车后,司机问他是否去下一场次,他摆摆手,示意直接回家。


“看来少爷谈的不错。”

“是不错,翔叔帮我把47叫回来。”






段艺璇帮王睿琦叫了车回去,自己一个人原路返回去取车。很多事情杂乱无章,情绪忽高忽低,她需要一个人安静地消化。一件衬衫外套了一件春季的连帽衫,不抗风,她将帽子戴了起来,低着头走,走了一刻钟回到了兰桂坊。


刘增艳正站在她的车旁等着她。


“外面风大,怎么不在里面待着。”

“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


“我车和东西都还在这,我能去哪?”段艺璇打开车门,示意刘增艳上车,“走啊,我送你回去。”




“今天你生气了?”

“没有。”


一路上,段艺璇面无表情,心思很重。刘增艳试着问点简单的问题,果不其然,碰了钉子。


“还说没有生气?”

“我哪里在生气了?”

“喏,你看,你现在不就在生气。”

“你从哪里看出我在生气的?”



段艺璇声音升了一个调,刘增艳白了她一眼,“行行,你没生气,我生气,好吧。”


一个急刹车,刘增艳的头差点撞在前面的挡板上。


“你干嘛?”

“不行,我得和你好好理一下。”段艺璇拉下手刹,侧过身看着刘增艳,“你看啊,今天你不接我电话在先,接着和我吵架,最后拉上一个莫名其妙的人挤兑我,你觉得我应不应该生气?嗯?结果你现在和我说你生气了,你生那门子的气?”


“谁啊,莫名其妙的人是谁啊?”

“这不重要,你就说你干没干吧。”

“你吃醋了?”

“没有。”

“谁呢?momo还是曾航呢?我想想……”

“别给提那个王八蛋的名字。”

“怎么了,还说不得了?你和他之间……”



段艺璇完全没了耐心,捏紧拳头往方向盘上锤,大喊着“没有没有,我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另外那个是我下属!同事!行了吧。没有就是没有,事情不是你想象中那样。”


发泄一通,心里总算舒服了很多,段艺璇偏着头靠在车窗上,手捂住了脸。沉默良久,轻声说了一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刘增艳没有想到自己逞了一时口舌之快,却彻底刺激到段艺璇。换作平时,段艺璇还能和她杠上几句,但偏偏是今天,不行。




“今天你穿了制服?”

“嗯,去送她最后一程。”



本想扯开话题,夸一夸她穿制服的样子很帅气,没想到又戳中了她的痛点。然而段艺璇没有想象中那种暴躁,缓缓低下头靠在方向盘上哭了起来。



可能是周围没有其他人,卸下了防备,哭声愈来愈大,愈来愈放肆。



马玉灵出事之后,她一直在强装自己,安抚她的父母,安抚其他人,单单忘了安抚一下自己。失去了同袍失去了朋友失去了曾经最亲近的人,此刻,她是真的破防了。



哭,解决不了问题,但没人哭是为了解决问题。段艺璇从她父亲去世后,再也没哭过。她很讨厌哭,因为眼泪会混淆她的视线,影响她的判断力。


刘增艳看到段艺璇哭得这样歇斯底里,心中也泛起了涟漪。回忆起不知道什么时候的场景:大雨中,她抱着一个人冰冷的躯体,整整坐了一夜。


“阿段。”




一声温柔带有哭腔的声音入了耳,纤细的手抚上脑袋,段艺璇哭的声音渐渐小了,转身投入刘增艳怀里,像一个小孩子抽泣。眼泪顺着眼角滴落在刘增艳的腿上,湿答答的有些凉。

“哭吧,发泄出来就好了。”











夜已深,莫寒回到家里,泡完澡从浴室出来,倒了一杯红酒,坐到书桌前,打开电脑。成堆的邮件很有耐心地一封封点开,阅读思考措辞回复。凌晨4点,邮箱收到一封没有主题的邮件。

莫寒没有点开,转身拨通了电话。








人容易被情绪左右拉扯,陷入自责,产生怀疑。酒精的刺激,让人彷佛在火上炙烤一般。昨夜的酒在胃中发酵一夜后,翻涌进入食道,心理上的折磨变成生理的难受。段艺璇从床上挣扎起来,第一时间跑去卫生间呕吐。


连续几天都没怎么吃东西,吐了几回,都是酸水。在洗手台上趴了一会儿,好不容易直起身子,结果头开始发昏,接着两眼一黑,腿一软倒在了地上。


刘增艳听到声音进来,看到段艺璇平躺在地上,眼睛睁得大大的,除了呼吸,一点反应也没有。刘增艳伸手去拉她,也没有反应。


没有办法,刘增艳打开花洒,朝着段艺璇脸上喷。一阵咳嗽,段艺璇从地上起来,靠在墙壁上。


“醒了吗?”

“嗯。”




刘增艳将她扶进卧室,帮她换衣服。衬衣的扣子一粒粒解开,刘增艳的眉头一点点紧凑:她比之前瘦太多了。


“我煮了粥,你喝一点吧。”

“谢谢。”



段艺璇拿起勺子舀了两口,放下。


“有点苦。”

“怎么可能?我放了三勺糖呢。”刘增艳拿过勺子尝两口,往段艺璇头上敲了两下,“我看你是嘴苦。”

“有点。”



 

刘增艳看着段艺璇颓废一早的样子,有些忍不下去。拿起碗喝了一口,抓过段艺璇的领子,一把拉了过来,嘴对了上去,撬开了对方的嘴巴,把粥喂了进去。


“你干嘛?”

“还苦吗?”




段艺璇吧唧着嘴巴,耳根开始泛红,略有发怵地看着眼前这个疯女人。真是拿她没办法,拿起碗一口气喝完。


“早这样不就行了,少犯病。”

“我真服了你了。”

“你这种病,就得我来治。”


刘增艳将洗好的外套扔给她,拿起包准备走。


“诶,你这就走了?”

“对啊,老娘事还多着呢。”刘增艳打开门,转头说,“下次不许这样,我不喜欢。还有,小马在上面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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